2007年9月14日星期五

犯人

1.冤枉。
诬赖你之后,判刑
摆上一脸无辜
一边宣读判词一边
揣测
你是否听出
我严肃语气下的心虚
特地用眼神的余光
看见
你错愕的表情

2.监狱。
光滑的警棍
在逼供的痛苦边缘
将你赦免
玻璃充当画纸
印上唇印
我梦见自己是一头北美洲的狮子
猎杀漂亮斑马的瞬间
那双清澈的眼睛
在酷刑下
透出幽怨的神情

3.昭雪。
批准你上诉
姑且听你说:“我很正常……”
假设你的畸形源自
我生疏的指
只好重塑泥人
改正因残忍诞生的
失败作
毕竟真凶是我,于是
让敏感的指缝
充满
你的深情

2007年9月13日星期四

傀儡

活着如同死了
任人摆布
我从来没有自主权
支配我的线捆绑我
我不能逃跑即使
活着如同死了
不能独自站立
无法自己行动
没有线 没有扯线人
我寸步难行
不要紧
反正
我活着如同死了
没有自由
不能喊叫
对白由那长不出象牙的嘴吐出
把观众听见的声音
当成我的心
你问我可悲么
我只愿催眠自己

从来只有傀儡
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那喉头发出的呻吟
在黑暗中眨眼

2007年9月12日星期三

不去思考。
不去感受。
它却还在翻滚。

看见平静的海面。
我试图维持的,
也是这样的平静。

老实说,
平静的水面下是否波涛汹涌,
我不懂。
我是真的不懂。也不想懂。

只是不晓得哪里来的讯息,
催眠着脑和心。
有一种很累的错觉。

对。错觉。
我的身体,没有疲惫的迹象。

体外体内,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即使知道自己该做、会做的事,
我一如往常耽搁着。

已经耽搁下来,还有刚到手边的一切,
顺手一丢全都进了“待处理”的纸篓中。
然后我开始期待时间能像个莽撞的清洁女工,
把里头的垃圾统统清理掉。

可惜,它太精明。
我懒惰处理的,它也懒得帮我清理。
我不想着手处理的,它同样视而不见。

还是懒得动手。
连移动身体都懒得。

船到桥头自然直。
只是我的年少轻狂号仿佛失去踪影。
所以我不必盼它回航。

放纵自己,似乎已经成为我的生活常规。
有时侯渴望的心情会随着时间冷却。
这样看来我想我的心情已经冷到整个干掉。
以致曾经梦寐以求的种种渐渐兑现时,
我好像都没有兴奋的感觉。

不,连惊喜都没有。
我不明白它们为何要在我感官残障的时候投上门来。
这样根本失去它对我的意义了啊。

还是算了。
反正命运的安排一直都很奇怪。
我也很奇怪。
所以我应该习惯奇怪。
虽然,目前我比较习惯的,
是在脑中连打几个问号……

放纵自己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这种事,其实我们一直在做。

2007年9月6日星期四

豁达

还未领悟生存的意义,
但我很肯定,
我要享受我的人生。
即使生活中让我心痛的事件、现象从不间断,
即使人情的淡漠人性的丑恶依然打击着我对世界的期盼,
我不想气馁。不想。
虽然情绪还是免不了被牵引出波动。
清楚知道,那些都是一时之气。
只是我的“一时”有时候稍嫌长了一些,
而情绪化的我就这样被打乱了生活的节拍。
这时候完美主义又作祟。
不过因为一个拍子出错而放弃整个乐章不算过分吧?
至少之后我还是会继续弹奏,
虽然是直接从另一首曲子开始……

发现许多事情真的要在破斧沉舟的那一刻起,
才会开始看得见曙光。
而因为下定决心要坚持,
我想达成的,终于一点一点实现。
曾经很渴望、因为得不着而不敢奢望但潜意识里还是期盼着的种种,
我终于完全放下了。
想从别人身上得到关怀认同理解温暖的渴望几乎是消失殆尽了。
很彻底的完全,彻底到连我都讶异。
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Spitiual independence,
我记得从前我很希望达到的,
尤其希望不是出自维护尊严或失望或麻木。
呵,所以是好事。

不要认为我正处在被生活善待的幸运中才说得洒脱,
事实上并没有。
待遇没有变好,环境没有变美。一切如常。
对完美的要求也没有降低(根本不会允许它被降低)。
大概是心境在变。

是逐渐豁达了吧。
但愿我可以一直这样豁达下去。

2007年9月5日星期三

折磨自己/迷失自己
曾经困扰我的选择题。
没有人会不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但其实是一样的。
折磨自己=迷失自己
没有哪者导致哪者的逻辑。
它是一个循环。
就算心底已经感觉不到那痛了,
折磨还是折磨。
它是一种形态。

我的作画技巧应该进步了。
现在的我,
可以把色调弄得很淡很薄,
没有线条,
没有彩色,
但可以显现出静物的样貌。
几分相似不那么重要了,
何况赏画者的存在。

作画,
是画者的世界。
主动或被动都好,
我只晓得,
无人有办法侵入。

2007年9月3日星期一

C'est la vie

以后新添网志的次数大概会慢慢减少,上线的次数和时间也是。
倒不是时间的问题,只是不想。
我是那么热爱文字、眷恋文字、依赖文字,
但是逐渐被我发现的文字反面,
让我不想再频密地写。
说实在的,写的欲望已经少了。
就连现在打着这一篇,都能听见心底有一把细微的声音,
告诉我交代太多无谓,也催促着我尽快完成。
其实有否写出来,有否被读到,
所有的情感情绪还是只有自己明白。
就算是文字,也无法把心中的一切呈现。
宣泄了并不代表已经排解掉。
还是算了,词不达意……
有兴致的时候还是会来的。
扫扫我的墓,悼念已故亡灵。
☼·.¸¸.·´¯`·.¸¸.·★


后记:好好生活,c’est la vie~

2007年9月2日星期日

午后


一间地砖8x15的房
两个黄褐色的橱
三面米色的墙
四张电影海报
五张画作
六张音乐CD
七个圣诞惊魂夜玩偶……

外头的炎热被玻璃窗隔离了。空气不流通。
床褥有一点点的冰凉。挂在天花板的电风扇快速地转动着。
头有点重。

想把有关你的记忆晾在午后的阳光下。让它蒸发。
想用放大镜把你写的信烧掉。
想让阳光把你的影像晒成肉干。那么至少你还有一点点用处。

好热啊。快遮住火球吧,乌云。
讨厌阳光让气温上升。
可不可以来一大杯冰冷的啤酒?
我的头,很重。

忽然好想越狱。

2007年9月1日星期六

静止

每一个自己都是成双的。
极端地对立,却又息息相关。
比如,
因为脆弱的自己,我锻练了一个坚强的自己。
然而再坚强的自己还是脆弱;
再脆弱的自己也还会坚强。
但如果我体内没有这些本质存在,
任我怎样培养也无法成形的。
或许人都是矛盾体,
但有人的矛盾是我这样的吗?
不是乙衍生自甲,
也不是所谓本来的我是如何如何。

我常常呼吁身边的人去了解真实的自己,
而不管看清全部自己的过程多么艰辛,
我依然乐此不疲。
渐渐地我发现,
对自己了解得越是全面、越是深入,
越叫我无从解释。
就像一个追求真相的人,
在逐渐接近真相的时候,
发现原来真相是朦胧的。
而这个朦胧并非不了解的朦胧,
而是真相的本体。
这样奇怪的案例,
以及其中看似合理但其实无逻辑可言的关连,
我除了无言以对,
就只有无可奈何。

最近的几天,
我一直有时间静止的错觉。
终于又有能力开始我曾经最喜欢的游戏了。
不动地躺在封闭的房间,
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也没有脑波的干扰。
虽然思绪在走,
却走得很缓慢、很平静。
于是我开始幻想,
如果有一天,
地球上的人和动物忽然通通消失,
相关的记录也全部不存在了,
我会如何生活下去呢?
我会用怎样的心情、心态,
继续我的生活?
默默地生活至死,
还是默默地把生命结束?

刚刚重看了《Between22℃~24℃》和《把心遗留在爱琴海》,
蓝白交织的画面,
熙和的阳光,
慵懒的猫狗和悠闲的人们,
我做了一个决定。
就算不在希腊定居,
我也要去希腊住上数月。

只是美丽的梦幻希腊,
它不是我曾经在梦中到过的空间。
那个国度,
大抵不存在于现实世界。
然而我的梦总是非常真实、异常清晰。
于是,它成了我最向往的地方。

它只属于我。

2007年8月31日星期五

和平宣言

我们和平相处,好吗?
不要了。好像不够好。
不如你让我统治吧!
我不会亏待你。
我会对你好,但是你要听话。
你听话我就对你好!
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我不喜欢人家违令的。
我是要被敬崇的!
你怕我更好。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的。
可是你一直欺负我!
你这样我会死的,你懂吗?
我不喜欢你叫我去死!
变态。你自己不会去死?
好了好了,我们相亲相爱。
我们都不要死。
你给我管就好了。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
好了,就这样说定。
你不可以反悔的。
你反悔就要打战了。
我不喜欢打战的。
我喜欢世界和平!
Make love no war。

亡灵万岁~

2007年8月30日星期四

一秒

深深刺进心坎。
一句话、
一种语气、
一个眼神,
都能让我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信心,
坠地粉碎。
如果不知道自己会造成多大的毁坏,
我只能说,
也许真的有一天,
当崩溃的我放松了微弱的信念,
划下的伤痕,
或许不再只是为了转移负荷不来的情绪。
哪怕只有一秒种的决堤,
都能让我有足够力量,
在那秒结束之前
把手上尖锐的刀,
按进左手腕。

2007年8月29日星期三

用你的角度看世界

 我离家出走了。
蹲在灯柱下,彷徨地抱着双腿。
头上的光好刺眼,
我忽然被推落到迷幻的无底洞。

亲爱的,
我并不畏惧漆黑的夜,
我害怕的,是让孤独感将我吞噬。


就像躺在冰凉瓷砖上的这本书,
你有着让我无法自拔的吸引力。
想把养分给你,
却又依附着你生活。

亲爱的,
檞寄生是那样软弱。
是否,我们更适合当缠绕彼此的藤蔓?


晶莹的雨珠,
美丽地逗留在车窗上。
隔着一片玻璃,
温柔地触摸着彩虹的影子。

亲爱的,
你浅浅淡淡的微笑,
是我看过最美的一弯彩虹。


就算面具再美,
我都不愿戴上。
如果你不喜欢这张脸,
就让我将它拿下。

亲爱的,
请挥动你的画笔,
小心翼翼地画上你最爱的线条。


徘徊在一张张华丽的唱片前,
企图寻找可以拨动心铉的纯朴音乐……
第九次了,在茫然地扫视曲目之后,
将它放回原位。

亲爱的,
你喜欢爵士乐么?
是否可以让你听出我的思念?


稻田中央的电线杆,
寂寞地履行着它的职责。
好想重金聘请一只麻雀,
点缀它千篇一律的日常工作。

亲爱的,
我不仅想点缀你的人生,
更要在你的路途上,给你辅助。


银白色头发的小姑娘,
她在遥望何方?
盘坐的姿态如此优雅,
仿佛握在手中的稻草,
是没落公主的神圣使命。

亲爱的,
如果我也背负着一个使命,
那么我的这个使命,
就是把快乐带给你。






2007年8月24日星期五

距离

我理智,我淡然。
所以你感觉不到我的感性;
我内敛,我冷漠。
所以你感觉不到我的情绪;
我坚强,我被动。
所以你感觉不到我的在意;
我孤僻,我独立。
所以你感觉不到我需要你。

被你忽略,因为我不起眼;
被你离弃,因为我不珍贵;
被你遗忘,因为我不重要;
被你伤害,因为我不让你知道我在乎。

让你看见我的敏感是多么艰难;
让你看见我的软弱是多么艰难;
让你看见我的伤痛是多么艰难;
让你背起包袱,对我来说是多么地艰难……

我甘愿难过、受伤、沉沦、坠落。
只要你开怀欢笑,自在翱翔……

我说过的,我不相信承诺。
但是,如果你真的能给我一个承诺,
那么,亲爱的,
答应我要一直这样快乐,好吗?

2007年8月16日星期四

链轮

尘封已久的旧情,被他深情的凝视开启了。
他的温柔嗓音一如从前。竟然,我迷惑了。
霎时我有一种错觉,仿佛我们不曾分开过。
时空交错,我似乎置身与他相恋的日子。
安静的对望在继续,温暖甜腻的波浪冲击着我的心。喉头,却是苦涩的。
多年来,面对他时我不无心存愧疚。但这晚,不只是愧疚,还多了很多我不懂得形容,也不懂得处理的情绪,在那相视的三十秒内,将我淹没。
至今,他仍不时提起我,诉说着我们的过去。
但她告诉我的,不只这些。
就算朋友再怎么安慰都没有用,我知道自己的残忍是多么不可原谅。
让他受重伤的人,是我。
回到各自朋友群中前,我们交换了故作大方的微笑。
多么生硬的大方。
在转过身的瞬间,他湿润的眼眶映在我的瞳孔上。

饭局结束后,我在花园里看见了他。
不,是他们。
我很清楚我在那一刻的感觉,叫疼痛。
强烈歉意让我漠视了多年的东西,今夜终于显现。
原来,一直被愧疚掩盖着的是

2007年8月14日星期二

接受改变

“改变你无法接受的,接受你无法改变的。”

我预计的终点是接受,而接受是我曾经极之不愿意的。
一旦已经坦然接受全部缺陷,力求完美的意志也会变得不再强烈。
那时候我是这么想的。
虽然从某角度看是比较善待自己的行为,我硬是冥顽地不肯妥协。
我想我是为达目的会在不违反原则下不择手段的人吧。

这段期间容易有感而发,尤其是对以前僵持着的困惑。
而其实至今疑问还是悬挂着,但我已不再急于解开纠结的绳索。
假如给予时日答案就会自动浮现,那么绳结应该也会自己腐化吧。
态度不对。但对于自己已经束手无策无计可施的我可以做的只剩等待。
同时等待着接受和改变。

其实,接受和改变可以并驾齐驱的。
这是我最初和最终的发现。

2007年8月12日星期日

兽性

在密室滑倒
昏倒接近4小时
生平在眼前倒带
播放完毕

未死
紧抓笔杆的爪颤抖
白纸上畸形的花
一朵朵绽放
在萧瑟的风中
腐化
风起推动云群
蒙蔽火球的眼
黑夜的跫音双倍
放大
在放大镜的注视下
折叠我的身体
像一只暴戾后的兽
卷缩在床底
忏悔
请原谅
(我会再犯)

“嗜肉是本性。”
五个字的细语
嵌在喉头的低吼

2007年8月11日星期六

伤痕

因为你们,我看清了那些是可以明辨是非,依然站在我身边的人。
我很懦弱,我已对那似蛇的井绳畏惧三分。
偏偏你们叫我与蛇和绳的距离拉开十尺。
你们绝对可以堂而皇之地伸出食指。我无所谓,我愿坦诚相对。我愿因此而更严厉地审视自己,鞭策自己向完美进发。只是绝大多数,所有理由都不成理由。指责因一己私欲构成,我只好承受。
我想我犯的唯一错误,就是在看清你们之前,付出真心。
不过不要紧。
看过被砍指节的树吗?结痂处总是最坚硬。
每次相见,你们挥斧头的狰狞模样总是挥之不去。到底几分真实,几分是自己无意涂抹上的,我已分不清。
若有那么一天…我的心会否敞开地接受呢?排除麻木的接受。有可能吗?
应该会有所保留。
铁钉拔了会留痕,但至少我不要留刺在心上。
当初有心无意,事后有无悔意都好,我已如此决定。
原谅你们。

2007年8月10日星期五

平静

忽然发现,麻木真的很可悲。音乐和文字已无法令我有感觉,我的心是平静的,一点波动也没有。也许这不叫平静,叫麻木,叫心死。

歌曲文章诗歌电影,处处充斥着爱情的气息。我却像绝缘体一样,不被感染无法感动没有共鸣。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自很久很久以前。也忘了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爱过?

我还是人吗?明明是血肉之躯,竟然无感情无知觉,我是什么?

我爱不上任何人,我心如止水,我只疼惜自己。我自私,我个人主义,我自我中心。即使不,我的世界也只得我一人。空白的,家徒四壁。不知道何时已轰然倒塌的废墟,如今连残柱也不剩。过去和未来虚无缥缈,现在是幻影,我的存在,是不存在的。

我竟然没有心情,连喜怒哀乐也没有。我开始明白为何痛苦算是一种幸运,至少承受着那噬骨的痛时,我能深切地感觉到自身的存在。而今,我触摸不到自己的灵魂,比空气还要轻,只有大脑支配着肢体动作。试着捕捉自己的线条,却失败了;我亦勾勒不出自己的形状,我根本看不见自己。我很纳闷自己跑去哪里了?怎么可能,一个人活着竟然没有意志没有目标没有重心点?

“你没有过去,因为你的过去是不存在的;你没有未来,因为你的未来已经过去了。你不会变老,因为你不曾年轻;你也不会年轻,因为你已经老了。”

现在我知道柏森其实不是在耍白烂,世界上确实有人以这样的形态存在着。我甚至不敢肯定那样是否足以被称为“存在”,更不能说“是以这样的形态生活着”。

“你不会死亡,因为你不曾生活过。”

或许我在别人面前展现的是截然不同的我,然而我并没有伪装。内心是很深邃的部分,不需要隐藏,我知道不会有人看得到。即使我描述,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只相信他们看得见、触得到、想像得到的。不想解释,懒得证明,所有人皆是狂妄自大的家伙。我无需别人的认可,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自己是什么情况,只有自己清楚知道。

我不再是那个把自己孤立在堡垒里的弱者,可我的心也没有变得比以往坚固,然而再也没有东西伤害得了我,或动摇我的信心,或左右我的心情。一切皆已失去其重要性。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再没有东西可以影响我。很多时候,我的所作所为只是本能的反应,我甚至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似乎是脑里被输入的公式指使我,而我就机械式地听从命令。也许这样的平静是我被痛苦和混乱侵袭时最渴望得到的,而今我却宁愿自己继续被痛苦和沉重折腾。

“在这里求学,你是不是很不开心?”曾经有个同学如此问我。

我但笑不语。重点不是环境,而是心境。

我已在心中谱出应答的对白:这世界已没有使我开心的能耐。

可惜那同学不会知道。

或许是我的冷漠使她误解了我不开心吧。同学们都是成群的,我的独行于是成了奇怪的景况。我深知我的思想和心境不可能与他们融合,于是总是在角落懒散地靠墙而坐,平静地看着他们嬉笑玩乐。除了偶尔羡慕起他们的单纯和青春,我丝毫没有想要迎上前的冲动。就那样平静地坐着,以旁观者的心态平静地观看这天天上演的戏码,平静地对待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失。

对我而言,每一天的过去都是漫长的等待。

我想摆脱这样的自己,无奈我不能。

2007年8月9日星期四

没有结局最快乐

无数次我审问自己,你究竟想要什么?什么都不想要,那你到底在不满什么?没有不满,你究竟还在蹉跎什么?明明已经拿定注意,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一个结局,我想要一个结局。一个对我生命作出解答的结局。
可是无论结局如何,我知道我不会快乐。一样不会快乐。
就算世上有完美,我一样不会快乐。

在寻找中度过;
在疑惑中度过;
在盲目中度过;
在矛盾中度过;
在迷糊中度过;
在麻木中度过。
一生,就这样结束。

换个想法:没有结局的话是否就快乐了?
可是,没有结局,终归是结局的一种。

2007年8月8日星期三

追影

回头吧,我就在这里,和你只有几步的距离。
回头吧。
请你,请你回头。
我追你的影子,追得快要断气了……

为什么你不肯回头?
为什么你听不见我的脚步声?
这条路,并不只是你一个人在走。
我也在这条路上,在这里,在你后面。
我就在你后面。
只要你回头,你就会看见我。
即使永远追不上你的脚步,至少你得知道,有这么一个呼吸节拍和你一致的人。
你并非只身上路。
你不是一个人的。

你不孤单,因为我存在。

告诉我,要如何,才能揩去你的寂寞?
为什么你不肯,让我揩去你的寂寞?

为什么你不肯回头?
至少停下脚步吧,为什么不肯?
我也在等着让人揩去我的寂寞啊。
为什么你听不见?

没有结果。
我还是会等。

我们给自己的重量,为什么只能由自己承载?
很辛苦,我很辛苦。
你不辛苦吗?
还是,你已经麻木?

我知道,我知道了。
我们都不愿让别人分担,因为没有人能够分担。
能够分担的人不存在,所以这不会发生。
那为什么,不要让我们一起承担?
我已经被它压得,感觉不到负荷着的重量了。
我快要窒息了……

我连窒息的感觉也感觉不到了。
成一体了。
我就要没顶了。

我想哭,可是我没有眼泪。
泪痕在欢笑离去后,渐渐地不着痕迹了。
我的心,哭了。

我感觉不到,即使它在哭。
我知道它在哭。

它不要我了。
它走了。
它不属于我。

我一无所有。

2007年8月7日星期二

Lucky Seven

Lonely Rose
小王子走了。
我想要回我的玻璃罩。

Misa misa
我带着Death Note的记忆活着。假装自己很平常。
我想念死去的夜神月。我的夜神月。

Earl Drug
我愿意与你制造另一个金眼睛的孩子。像你一样。做诅咒的化身。
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我们是绝配。

Vampire Knight
我才不要杀你。我也不要让你吸我的血。
我的尽责只在你背叛以后。

Welcome To The Black Parade
继续,继续。带着你的熊猫眼继续。
苍白的脸给游葬队对比。

Das Parfum
我不要香水。香水太刺鼻。
我要你的眼睛,躺在福马特林里。

Ahora Quien
我们一同沉沦,我们一同沉沦,
鳄鱼来了鳄鱼来了现在谁被吃掉……


(不习惯越来越软弱的自己。
如此不堪一击。)

2007年8月5日星期日

固步

选择荆棘路,是不甘庸俗。

早知难行。毕竟也算走了这么远。

不曾怀疑自己的抉择。没有后悔的余地。

岂知会越走越烂。

牵扯我的包袱是一度的渴望。如今坦荡上路了,才加诸于我。

我只想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是潇洒。尽管被内心的刻度折腾,我可以努力不懈去达到自己要的标准。

只要包袱不来贴近我。

迟来的幸福有没有发挥作用?我不敢说没有。虽然我看不见成效。

可能只是再度激起无尽的涟漪。无奈和无力。只晓得以苦笑回应。

停留在这里,无法前进亦不能倒退。

恨自己。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厌恶和内疚的感觉不曾停止滋生。沿途扩散。

分明已无眷念。

却还是贪生。

2007年8月4日星期六

以告别的姿态活着

太多事情,只能永远存在回忆里。

想重演好时光,想把当时的缺憾都补上。我以为可以,我以为会发生,事情却以全新的姿势重现。纵然故时的情感留下了余味,回到和当时一样的情景却是不可能。这样的羁绊看似会长久,却又一刀便断、远离便淡。

若有似无的维系着。

到底我想它多长久,想它变成如何,我已迷乱。太多太多的困惑,我没有理清的能力。问题没有答案。

如果我唯一能做的是把它压在脑后,我不会不甘心。我真的愿意,当我能再次抓紧,我不会放手,直至细沙从我的指缝流失,直至一颗不剩,我不会再有遗憾。曾经紧握的手掌却已无力,我没有办法再如何执着。即使可以,依然没有任何东西会因我的执着而永久。

因为我以一种告别的姿态生活着。

我想做的,我能做的,就只有把缺憾减至最低,如此而已――



光明理应在拨开迷雾后,显现。
当我拨开迷雾,看见的,却比深渊更黑暗。

2007年7月30日星期一

活该。

竟然。
竟然。
翻脸如翻书。
变脸如变魔术。
我的嘴被你封上。
思绪因为你而停顿。

再一次。

事隔多年,
我已即将渐渐将你当时恶心的嘴脸、尖锐的语气遗忘。
我很努力,努力让自己不耿耿于怀。
我看到你也在努力。
努力复苏我已快成功抹去的,你给的丑陋记忆。
结果是?
你成功,我失败。
输给自己的心软。
输给自己的脆弱。

谁站在我身边?有谁?
我不会嫌多的。
可是我看见你在对岸。
冷漠而陌生的目光。

可以变卖多少钱呢?

竟然,几乎不再跳动的心还会作痛。
竟然,你……
竟然。

我不会学乖的。
即使所有人这样告诉我 :

"赤裸,会受伤。"

2007年6月21日星期四

Can you see me

越来越多同学说我变“好”了,以前很足曳。感觉上不苟言笑。

我说我比较喜欢足曳啊。够酷。

啼笑皆非。渐渐撤去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形象,却感慨原来只有几个人没被外在形式误导。严格来说,我明明就是足曳到骨子里的人;只因为废话多了,冷笑话多了,多跟人聊些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这么容易就让人感觉距离感少去吗?

天知道我冷却/炽热的心。

或许我是渐渐学懂由衷的有别于自备的谦卑,学懂不把对人群的不屑一顾写在脸上,学懂在心中去掉不可一世的不屑。毕竟,他们经历着的、进发的速度才是正常的轨道。不,不要告诉我没有所谓正常与否之分。这世界本由多数群体挂帅,没有人会去在乎这是否剥夺了少数群体的什么。除了少数群体中的小部分。奈何,也无法更动什么。

我的改变在于思维模式和心态。人群看的肯定不是这些(因为没多少人看得见)。我知道一般人judge什么,也知道一般人judge的东西是如何容易通过乔装显现。只是懒。懒得刻意。反正知道,再懒我一样渐渐被同化,分别只有快慢。渐渐,接近了人群所认同的。同样,懒得刻意维持虚有的这些。人群会在乎而我却不的这些。

我一直是这样。从前像现在的“好”;现在像从前的“足曳”。在这些层面上,我根本没变。不论是你们认为好或不好的,只要是个人的,我不认为有好坏区别的,都没变。以后也是。

究竟是
a) 他们以前看见了我,现在却不;还是
b) 他们现在看见了我,以前未看见?

我觉得是从未看得透彻。

不过不重要吧。关系的重心点应该是在真诚和信任的。

菇类难寻。

我在听一首歌。Avril Lavigne的《Innocence》。

Waking up I see that everything is ok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and now it’s so great
Slowing down I look around and I’m so amazed
I think about the little things that make life changes
I wouldn’t change a thing about it
This is the best feeling
This innocence is brilliant
I hope that it will stay
This moment is perfect
Please don’t go away
I need you now
And I’ll hold on to it, don’t you let it pass you by
I found a place so safe, not a single tea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and now it’s so clear
Feel calm I belong, I am happy here
It’s so strong and now I let myself be sincere
I wouldn’t change a thing about it
This is the best feeling

2007年6月17日星期日

知足


我们只有对方。
可惜,我们永不可能属于对方。
不想。没有资格。
因为……因为?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其注解。
它这样,就因它是这样。
我们什么都不做,并非等着什么顺其自然地发生。
不想刻意。
很重要,却也不怎么重要。
经历了,不在意了。
于是漠然,于是淡然。
也释然。
彼此都清楚知道。
深深地,永远,我们会在彼此心中存在着……

足矣。

2007年6月15日星期五

None of your business

关你什么事?
这些关你什么事!?
多少关你什么事?原因关你什么事?心态关你什么事?
我做什么、选择什么、得到什么,这统统关你什么事!?
无数脸孔,有好奇的光在眼睛流窜的脸孔,两片腊肠抽搐的脸孔,我都在幻想中一一撕碎。
血柔模糊,皮骨四溅。
我放声大笑。
谁叫你们多管闲事!?谁叫你们多言多语!?
看什么看?走路要专心!再看,我诅咒你们去撞墙壁!撞到头破血流!去看你自己的血吧!去看那染血的墙壁!看看你的血是什么颜色!
看?你还看?!不怕眼球掉出来吗?!
你那么爱看,我摆个最衬你的姿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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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5日星期四

Burial

被葬的:自己和过去

埋葬的:自己和现在

灭据目的:未来

陪葬品:消极、真实、痛苦、执着、过敏(一点一点地)

送葬团:时间

葬乐:谁杀了知更鸟?

呢喃:有一只黑猫在墓边。银亮的眼睛。盯着我刻碑文的手。一篮鲜鱼在脚边。我爱猫。但请别靠近。在尸骨腐化前。不要跳过棺木。

2007年3月20日星期二

祭品

引领我入绝境的,是你。

藤蔓捆绑又勒紧。沁出的已不是浓蜜,是血。触目惊心。

心中那形影不离的鬼魅,一寸寸被染红。

神圣的雕像屹立着,持续外观的完美。

明明已被酸痛淹没,却还是抬头仰望。甘心做执迷的信徒。任由从你掌心化落的砒霜一滴滴侵蚀我的肌肤,更深更澈底地渗透我。

我用膝盖站立。丧失自尊。泪涌流不断。视线无法再清晰。

不介意你把我粉碎。你的温柔早已把我撕裂。差别不大。

没法继续了。心很痛很痛。灵很重很重。仰望你一眼,仅是一眼,已叫我全身麻痹。

想逃过那座秤,超越恒河,直接望入你双眼。用尽了力气,才发现我是以膝盖站立。在你跟前。或在你身后。

是你用锁链限制我的自由。是你。

如果我是女神,被操纵的就不会是我。

也或许本是女神,因为爱你被贬成奴隶。

不管如何努力。命运不成全,就得不到你的爱。或怜悯。

不可能平行。不可能。

真的有一天支持不住了,我也要把自己献上。

无悔。



你的残忍,造就我的死亡。

你的仁慈,成就我一生的光荣。
© 岛与树的向往
Maira G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