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10日星期五

平静

忽然发现,麻木真的很可悲。音乐和文字已无法令我有感觉,我的心是平静的,一点波动也没有。也许这不叫平静,叫麻木,叫心死。

歌曲文章诗歌电影,处处充斥着爱情的气息。我却像绝缘体一样,不被感染无法感动没有共鸣。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自很久很久以前。也忘了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爱过?

我还是人吗?明明是血肉之躯,竟然无感情无知觉,我是什么?

我爱不上任何人,我心如止水,我只疼惜自己。我自私,我个人主义,我自我中心。即使不,我的世界也只得我一人。空白的,家徒四壁。不知道何时已轰然倒塌的废墟,如今连残柱也不剩。过去和未来虚无缥缈,现在是幻影,我的存在,是不存在的。

我竟然没有心情,连喜怒哀乐也没有。我开始明白为何痛苦算是一种幸运,至少承受着那噬骨的痛时,我能深切地感觉到自身的存在。而今,我触摸不到自己的灵魂,比空气还要轻,只有大脑支配着肢体动作。试着捕捉自己的线条,却失败了;我亦勾勒不出自己的形状,我根本看不见自己。我很纳闷自己跑去哪里了?怎么可能,一个人活着竟然没有意志没有目标没有重心点?

“你没有过去,因为你的过去是不存在的;你没有未来,因为你的未来已经过去了。你不会变老,因为你不曾年轻;你也不会年轻,因为你已经老了。”

现在我知道柏森其实不是在耍白烂,世界上确实有人以这样的形态存在着。我甚至不敢肯定那样是否足以被称为“存在”,更不能说“是以这样的形态生活着”。

“你不会死亡,因为你不曾生活过。”

或许我在别人面前展现的是截然不同的我,然而我并没有伪装。内心是很深邃的部分,不需要隐藏,我知道不会有人看得到。即使我描述,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只相信他们看得见、触得到、想像得到的。不想解释,懒得证明,所有人皆是狂妄自大的家伙。我无需别人的认可,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自己是什么情况,只有自己清楚知道。

我不再是那个把自己孤立在堡垒里的弱者,可我的心也没有变得比以往坚固,然而再也没有东西伤害得了我,或动摇我的信心,或左右我的心情。一切皆已失去其重要性。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再没有东西可以影响我。很多时候,我的所作所为只是本能的反应,我甚至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似乎是脑里被输入的公式指使我,而我就机械式地听从命令。也许这样的平静是我被痛苦和混乱侵袭时最渴望得到的,而今我却宁愿自己继续被痛苦和沉重折腾。

“在这里求学,你是不是很不开心?”曾经有个同学如此问我。

我但笑不语。重点不是环境,而是心境。

我已在心中谱出应答的对白:这世界已没有使我开心的能耐。

可惜那同学不会知道。

或许是我的冷漠使她误解了我不开心吧。同学们都是成群的,我的独行于是成了奇怪的景况。我深知我的思想和心境不可能与他们融合,于是总是在角落懒散地靠墙而坐,平静地看着他们嬉笑玩乐。除了偶尔羡慕起他们的单纯和青春,我丝毫没有想要迎上前的冲动。就那样平静地坐着,以旁观者的心态平静地观看这天天上演的戏码,平静地对待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失。

对我而言,每一天的过去都是漫长的等待。

我想摆脱这样的自己,无奈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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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ra G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