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23日星期五

夜思

夜。

一片寂静。

我享受这样的安宁。远离一切喧闹的安静。

静悄悄的。心里空洞洞的,灵魂被抓不着边际的空虚感包围。

感觉轻飘飘的,轻得像是快要飘起来一样。很轻很轻的,似一个梦。似虚无渺茫的梦,似空气。

燃着的香熏释放着一缕缕青烟。摸不到,可是看得见。异于某些东西的,就是它能被看见。

可一样留不住,也寻不着痕迹。一霎那的光辉,像夜里的霓虹灯,变幻着绚丽的色彩。因为神秘,所以吸引。红男绿女,纸碎金迷。

无可否认,向往醉生梦死。奈何又有什么能将颓丧之后的荒凉弃而代之?

也许不尽然。毕竟,不曾尝试,哪有资格口出狂言?

点缀月夜的猫叫声替摇曳的树影增添了一抹诡异的美。寂寞蔓延了。从窗口飘进屋内,侵入身体。

不恐惧。灵魂不会被它霸占。它能达到的最大胜利也不过是占有心。任由它吧,又不会损失什么。寂寞的心依然可以如常制造与输送血液。事实上,心早已成了它的领土。

很久很久以前。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怀疑辛弃疾挥疾此句之时,青春已经离他远去很久了。于是草云作了这样的反驳:少年本识愁滋味,欲说还休还是习惯就好…

我不叹惜,只是蔑笑。因为年少所以骄傲。不是孤芳自赏,而是自命清高。

简直不可一世到无可救药。

我不愁,也不惆怅。我看自己的姿势,就像未来审视过去。

如果有机会,想拥有一个捕梦网。学好心眼儿巨人,把这若有似无的透明体收集在玻璃瓶里。从此便能实实在在地看见它们。近在眼前的时候,就不算是好高骛远了啊。

左耳听着王菲梦呓般的歌声,右耳听着手机的Salsa版本的Ahora Quien。不混乱,因人本是矛盾体。有两面成极端对比的性格和思维模式。也许不过是这种状况在我身上出现得比较显眼。也许不尽然,可毕竟我看见了。一目了然。

如果现在有一杯Tequila Sunrise,我就可以把一整夜消耗掉。总是放纵自己,很可惜的,初生之犊不怕虎的勇气逐渐在流失中。没了就是没了,不像沙漏可以倒置重来。

没有人知道任何人。

是的,玻璃罩存在。

我是独存的。

即使坦然,又有谁能有铁棒磨成针的坚毅耐性?景色依旧,每一个世界,却只属于一个人。曾经惧怕,直到醒悟没有人能够践踏每一寸诗意的土地。

又曾经如此以为,直到发现最大的恶魔就是自己。天使抽离灵魂时,被邪占据的主人足以丧失理智,以至亲手摧毁这一砖一石建立起来的天地。如斯行为和摧毁灵魂有什么分别?

没有了灵魂的躯壳,等同死尸。

甚至,死人也比那躯体富裕。亡者的精神还能世世代代流传下去。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连亡者也不如。充其量也只能如行尸走肉般苟且于人世罢了。

绝望于是滋生于废墟,落地生根如蔓藤般纠缠困卷了残柱,灵魂之窗像深邃的黑洞,不再有阳光。

或许只是生命中的一个环节吧。世事变迁,蜕变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以不同形式出现。然而蝶始终是蝶,只要全心全意相信。

如果有一天蝶变成飞蛾,就任由蝶被烧成灰烬吧。任由蝶承受所选则的命。

想留住现在的样子,于是摊开素净的白纸,带领钢笔飞舞。原本如无法聚焦的模糊相片在一笔一笔的勾勒下逐渐成形。

壁钟显示3.01,一切思绪化作文字。我在迎接晨曦的前奏里,一字不漏地把灵魂对自己说的话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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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ra Gall